【383】Bad Romance（上）
*383
*雷死人的8→纺、3→纺前提
*跟同名歌曲没有关系
*没赶上3.8（捶地
*全篇不明就已，谁得
*未完
Bad Romance（上）
“——总之，你也喜欢经纪人？”
这句话传入耳中的时候八乙女乐狠狠呛了一口酒，随即咳嗽起来；相反和泉三月则毫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好在给他顺气的手还算温柔，不至于造成二次受难。
“……你、你……”
“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承认啊。”三月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还在嘻嘻笑着，早就习惯他一喝醉就开始笑个不停的乐也没怎么觉得被冒犯……但被揭穿的尴尬和羞耻当然不会有任何改变，也改变不了他想给身边青年一拳的冲动。
而正当他的恼羞成怒即将抵达顶点时，三月总算仁慈地停止了大笑。
“嘛，我懂，经纪人确实是个好女孩，喜欢她也不奇怪！”
“……想笑就笑好了。”
乐嘟囔一句，颇显孩子气地撅起了嘴。反正他已经习惯被IDOLiSH7这群同龄酒友嘲笑了，对乐来说能有这样一群不必掩饰本性坦率交谈的朋友已经十分满足。
“不啊？”
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但当乐抬头看向三月时，青年正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啤酒瓶子。瓶口被三月的指尖摁住晃来晃去，他盯着那片时不时折射出的绿，一时有些晃神。
“我也挺喜欢经纪人的。”
“……哈？”
“但是经纪人她根本是铜墙铁壁啦wwwww”
在乐还在为突如其来的情敌摊牌错愕的时候，三月的话题依然在继续。自顾自地捂住肚子笑了一阵后，他歪倒在桌上，因酒气染得通红的脸颊静静地贴着微冷的木质桌面，目光却分毫不差地锁住了对方。
“而且，不光是我，大和桑也对经纪人挺有好感。陆也是。别看NAGI老是一副对所有女孩子都甜言蜜语，他对经纪人其实也挺认真的。你的情敌可是很多的呐wwww”
“唔……”
这点乐当然也有自觉。——跟IDOLiSH7的成员相比，不管是时间上还是空间上的距离他都早已输在了起跑线上；更不用提他和纺的初遇简直堪称糟到了极点。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已经陷入了一场无可救药的恋爱，丝毫由不得自己控制。
而既然喜欢上了，情敌的存在并不能成为放弃的理由。他能做到的一切，也仅有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向自己的心上人表达好意。
“——然后就是这点啦。”
被三月的声音拉扯回现实时乐意识到对方正盯着他的脸。他有些困惑，橙发青年却笑了起来，“八乙女你很认真吧。嘛……倒也不是嫌弃我们家leader或者其他团员们，但是他们都还差了那么一点点。而且……经纪人大概也不会把他们放入考虑范围吧。”
“……”
“所以在这点上反而是你的机会更多！”三月苦笑，“经纪人是个好女孩。她值得被人喜爱，也值得接受别人的爱情。我们这群被她照顾的团员大概是没机会了，她无论如何都会用装傻充愣的方式避开与我们产生这类关系的可能性吧。所以如果真要说起来，我还是更支持你一点！”
“……抱歉呐。”
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然而青年确实已经将自己的想法明确地传达到了他这里。接受情敌的鼓励让他不知该作何反应，但对来自好友的打气确实让他的勇气涌现出来。
“你想让我帮什么就说，像是经纪人的口味、最近想要的东西，毕竟平时接触就比较多，我要打听出这些肯定比你容易多了。”只是说到这里三月又打住了，略微蹙眉后又重新舒展开来，“啊——不过事先说好，我可也没有完全放弃经纪人啊？”
他忍不住喷笑出声，“声援和劲敌你到底站哪边啊？”
三月同样大笑，“两边都是！”
“未免太坦白了吧！”
“那当然wwwwww”
乐笑得腹部几乎使不上力气。抹了把笑出的眼泪，他呼出一口气，“不过，没有比你更可靠的帮手啦。”
平时就交往密切；对朋友的数量原本就不多的乐来说，三月是他可以放松自然地待在一起的对象，也是他憧憬的那种社交能力极强的人。他了解，三月既然这么说了，就不会当面一套背后另一套。
“……”三月怔住片刻，咧嘴，“多谢你的夸奖啦！——那刚好，你现在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现在？”
“什么都行！”
“……约会的流程……？”
“……呜哇……”
他抽抽嘴角，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是你说什么都行的啊？”
“不，只是没想到进展居然直接从这里开始……帅哥就是不可估量啊……太诈啦——”
吐槽完后三月却陷入了沉思，口中念念有词。乐凑过去安慰地拍拍他，“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种好像也只能我一个人烦恼”
“对了！”青年一敲手掌满脸得意，“我可以假装经纪人陪你走一趟流程！”
“……”
“……才怪咧！”三月再次大笑起来，“啊——说实话这件事上我能帮上忙的也就是选店之类的意见参考，不过八乙女你应该用不上吧。”
“噗、哈哈、”再次被三月的自我吐槽逗乐，乐在好不容易收起笑意之后暧昧地点了点头，“嘛……要去的店我倒是已经想好了，所以最大的问题可能在于怎么邀请纺……”
“然后这点你就决定自己想办法了，是吗？”三月拍拍他的肩，“我懂了！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啦。绝对要给经纪人幸福啊！”
——这大概是发生在三天前的事。而此时此刻的现在，身处除自己外的成员都还在赶来的路上、空旷无比的休息室，三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标准90度鞠躬的银发男子，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反应才好。
总之先用一句恋爱真的能把人变成胆小鬼来概括吧。
“呃、嗯……”
见三月半天没有反应，乐忐忑地直起身来，苦笑，“唔……抱歉，你大概被雷到了吧。就当我没说过……”
“啊不，本来就是我先说出口的，而且这点小忙根本没关系啦！”
乐因羞耻而染上红色的脸终于放缓了表情。他的皮肤原本就白，一旦害羞格外明显，粉红色一路延伸到脖子跟。就连在同性的三月看来都会感到微微心跳加速的帅气容貌，却搭配上强烈反差的纯情个性，想必无论是怎样的女孩子都不会拒绝他的好意吧。
话虽如此……
回想起三天前的经历，三月就忍不住想给当时的自己一拳。虽然真的是全心全意地想要帮助乐，酒醉中也确实开玩笑地说了自己可以陪对方走一趟流程作参考，他怎么也没想到乐会真的来找他帮忙。只能说恋爱使人变得胆怯，在恋爱方面还是个初学者的乐为了避免出错将一切能想到的都用上了吧。
“真的可以吗？”
“我都说了可以啦！”他撇嘴，随后竖起一根食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我要怎么做？戴个假发然后穿上女装吗？”
“哈？不、呃、也不至于要做到这份上……”
“就是说嘛——”
“噗哈、”
青年相声表演般的说话方式显然再次戳到了乐的笑点，好不容易停下来，他才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话说和泉兄啊，你该不会……”
“什么？”
“……喜欢上穿女装了”
“没想到居然被你发现了这个秘密……怎么可能啊！”哧哧笑完之后，三月耷拉下了眉头，“啊——不过要说习惯与否，我肯定是已经习惯了吧。”
“习惯吗……”
“对！谁叫我这样的长相，不管是综艺节目的搞笑环节还是工作委托，只要有女装或者女性角色肯定会落到我身上啦！”
事实上即将开始的综艺节目就是如此。在剧本上看到自己的女装环节时三月已经连沮丧都不会有了，剩下的只是为满足观众的需求而竭尽全力。他夸张地叹了口气，“唉——要是有八乙女你这么帅的长相该多好啊，那我肯定不会落到现在这样了！”
“……唔……抱歉呐。”
“别在这种地方道歉啦！反而让人火大！”他挑眉，“你面对经纪人的时候可别不自觉就把这种不看气氛的话说出口啊？”
“面对纺的时候我才不会！……唔、”在三月怀疑的目光中，乐的声音小了下去，“……我会注意的。”
“答得好！”青年咧嘴，“那么约在什么时候？”
乐总算恢复了点气势，“就在今天收录之后。能麻烦你到时候等我一下吗？”
“没问题。那到时候就用Rabbit Chat联络啦！”
——这副样子可怎么行，看来他有得是需要帮这个“最想和他上床排行榜第一名”的帅哥纠正的地方啦。
目送着银发男子远去的背影，三月这样感慨着，开始为还没抵达的团员们准备水和擦汗用的毛巾。
——几小时后，三月意识到他错得离谱。
简单地向小鸟游纺报告了一下行程——当然了，具体行程用其他理由糊弄过去了——三月独自一人留在电视局大门口，等待着乐的联络。纺并没有任何怀疑，毕竟三月和乐的关系本身就很好，对平时经常出门和友人游玩的三月来说像这样的临时安排顶多是有些突然，并不到可疑的范围。
好笑的是接下来他的任务却正是扮演刚刚和他告别完毕的纺，陪乐完成整个约会流程。目送着载满团员的旅行轿车一路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里，三月漫不经心地垂下头盯着手机，一边捏了捏自己前额的刘海。刚才节目里女装用的假发自然是节目组的道具，没法借用；但小发卡他还是有那么两三个的。平时是运动起来嫌刘海碍事才会别上，然而之前的发卡弄坏、NAGI临时找出来塞给他的带花发卡显然是女孩子用的玩意。三月当即吐槽过去，可惜一时也找不到代用品，后来则是屡次三番错过买发卡的机会、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彻底用习惯了。
“啊——不戴假发的话，起码戴个发夹看起来可能像那么回事？”他嘟囔一句，将刘海往旁边拨了点，“虽说只是演习啦……”
“三月。”
“……诶？”
三月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当那个声音再一次重复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那确实是在叫自己，“啊、抱歉，我刚”没听清……
下半句卡在了他的喉咙里。预想中的是哪个亲密到直呼其名的友人正好路过，抬眼看见的却是连他都清楚价值有多昂贵的跑车。车窗降下，银发男子越过副驾驶座打开车门，探出身来，“上车吧。”
“……”
“……三月？”
“……扣分！”
“哈？！”
乐呆呆地张大嘴的同时三月叹了口气，随即坐进车里，“……为什么突然直呼其名？”
“就算你问为什么……我本来就是对纺直呼其名的啊。”
“啊，原来如此。……才怪啦！”他撇嘴，“不过……嘛……我也考虑了要不要用发卡之类的增加彩排的逼真度，算是彼此彼此吧。”
“……要戴吗？”
“才不戴呢！像上次跟NAGI一起那样再闹出乱七八糟的绯闻就不好笑了。”
想起NAGI的绯闻三月就感到脱力。实际上跟NAGI在一起的不是什么女性而是三月本人，但给粉丝们造成的不安显然不是好事。……虽说真正的NAGI的粉丝们倒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动摇就是了。
“那个事件吗？我也看到节目了。”乐的手随手揉上翘起的橙发，“嘛……毕竟你长相比较可爱嘛。”
“是是是，帅哥才不会明白我复杂的心情呢！”打掉对方的手，三月的额头爆出青筋，“扣分！”
“诶？！”
“你对经纪人到时候也打算这么做吗？”他瞪过去，“这样也未免太不……”
“……？”
“……”
“……抱歉、我改”
“……好像也可行吗……”
乐眨眨眼睛。三月郁闷地看过去，“女生是不是一般比较喜欢强硬点的来着……”
“……谁知道？”
“你们团的歌不都这个风格吗？”
“又不是唱这种歌就能做成这样？！”
“啊~”
回想一下确实如此，乐自己坦白过自己没有经验来着。三月杵着脑袋思考片刻，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半目，“有你这最想和他上床排行榜第一位的长相在，稍微做错点事情应该也能被原谅的吧？”
“喂，怎么从一开始就放弃思考了？！”流程都才刚起头呢！
大概是因为开头就不对，之后的流程两人也一路跑偏了下去。先是三月提议起驾车兜风约会不能一直没有话题——欣赏风景当然重要，可光是风景会浪费大好的氛围，总归是聊点什么比较好；结果乐按照一贯的习惯聊起桌球和飞镖，立刻被三月喊停，“经纪人她都不怎么接触这些，要怎么才能聊开啊！”
“诶？”乐错愕，“但是她每次看起来都听得挺感兴趣……”
三月挑眉，“那不就只有你在讲了吗？你得讲点能让经纪人感到共鸣的东西啊。”
“说得也是……”乐恍然大悟地点头，沉思几秒后耷拉下眉毛，“……惨了，那得聊什么……”
“你和经纪人就没有什么共通话题吗？”
“……总不能聊工作吧？”
“……确实不能。”
“……”
“……”
“嘛……经纪人她平时一直都很忙碌，在IDOLiSH7在BLACK OR WHITE上获胜之后寄来事务所的委托也越来越多，也难怪她抽不出时间娱乐……”
“这样吗……”
“啊，做点心可能算是她的兴趣之一？而且我听说十桑好像还在跟她交流点心制作的心得……”
“龙吗……”
听到身边人苦涩的声音时三月眨了眨眼睛。银发男子杵在方向盘上，歪了歪嘴角，“说实话……比起跟我，纺跟龙之间的关系可能更好吧？”
“……”
“在共同话题方面肯定也是你知道的更多。就物理上的距离来说也……”
“你也有你的优点啊。”他拍拍男人的肩，“而且距离又说明不了什么，恋爱才不是靠那种玩意决定的呢。你忘了？去年圣诞的时候我们还看了电影，那里面的情侣可是小时候见过一面、那之后杳无音讯直到在圣诞树下意外重逢的。”
“那也是小时候约过结婚啊……”乐苦笑，“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可以说是最糟了吧。”
“第一印象也是能靠以后的努力弥补的啊！既然喜欢就要积极进攻啊！你平时做出难为情发言都不脸红的气势呢？！”
“什么叫做出难为情发言不脸红……我说话一直都很正常啊。”
“出现了！帅哥常见发言。”三月摇头叹气，“长相姑且不论连言行举止都那么帅气，反正像我这样的一般人是没法体会这种感觉啦……”
“……？和泉兄你也很有男子气概啊。”
“对对，我就是说这种地方。”
说着三月就安慰地揉了揉乐的头发。后者则叹出一口气，原本沮丧的表情稍微释然了一些。
三月对自己这方面并没有多大自觉和自信——或许也和他不满的自己的身高和长相有关吧；但乐很清楚这个友人的心胸和行为都称得上是男子汉，甚至经常让他感到敬佩。别的不提，单说给自己这个情敌支招，这就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了。
“那，你决定的路线就是这样了？”
“嗯。”
遗憾的是就算约会，迫于顶级偶像的身份乐也无法做出什么随意的举动。像这样开车兜风还好，将纺约去什么餐馆的风险就实在是太大了。明白三月并没有泼他冷水的意思，但被指出最好不要在外面用餐约会时乐还是沮丧了起来。明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受限太多，但还是没法抑制自己的心情，在感情上他不过是个一腔热血的毛头小子吧。
“其他也没什么能挑刺的了。毕竟不管是路线选择方面的去海边还是提前开门这些小细节上你都很周到。”想起几小时前的事情三月又是一阵唏嘘，“正式约会的时候你也这样办吧！”
然而一抬头，对方却似乎在沉思些什么。三月盯着男人的侧脸，他的表情因紧张而僵硬着，脸颊却微微泛红，在原本就雪白的肤色反衬下格外显眼。
“……”
这么说起来，乐说过他并没有经验。
说实话三月也没想好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不是真的合适。但一看到对方拼命的样子又觉得莫名感慨。三月跟乐大概是正好相反的类型，虽然有不少女性朋友，但因为自身擅长聊天又擅长做菜做点心甚至连针线活都手到擒来，更多是被当成蓝颜知己、不怎么被作为男性意识。
照道理说就像他刚才劝乐的一样，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要积极进攻，那么他也应该努力去攻陷经纪人才对。
或许是在提起经纪人时银发男子暗暗压抑却又掩饰不住的雀跃打动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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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个戴着帽子伫立街角的身影时三月加快了脚步。虽说对方的变装万无一失，毕竟是大前辈、要是被哪个粉丝认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需要注意的倒也不只是百。近段时间三月自己出门时也变得开始需要小心了。之前就有过被粉丝认出并请求签名的情况，这也是IDOLiSH7的名气正在变得越来越大的证据吧。
……他应该……也能自我陶醉一下，自己也在一点点接近ZERO吧。
“百桑。”
平时都是百先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虽然不能做出挥手之类夸张的动作，等三月接近的时候他早就满脸笑容地迎接他了。但今天百似乎专心于看着手机上的什么，直到他来到身边才抬起头。
“喔！三月酱，你来得好早啊。”
虽然确实回应了三月，但百依然盯着手机。三月意外地眨眨眼，“百桑？有什么新闻吗？”
“嗯？有兴趣？”对方也没含糊，径直将手机掉了个个，“嘛……比起新闻应该说是八卦？千说他工作结束的时候看到你们家经纪人美眉从乐的车上下来，但是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挺尴尬的？”
“诶。”
百递过来的手机上显示的是和千的Rabbit Chat聊天界面。没有照片，只有文字和百的字句中带上的几个颜文字，也没有证据表示这不是千的误会。手机很快又调转了回去，被百收到口袋里，“你到了我们就出发吧！包厢已经定好了，今天要唱个痛快！”
“噢、噢噢。”
毕竟这是他今天和百约出来玩的目的。可是三月还是没法冷静下来。从乐的车上下来？是约会结束了？告白了吗？
三月也说不清他到底在瞎操心些什么。到了卡拉OK的包厢里他也没心思点歌，犹豫再三后试探着给经纪人发了信息，得到的回复含糊其词。在按下发送键想要更进一步追问前三月停了下来——在这种事情上逼问女孩子显然不是应有的行为。只是转到乐的聊天界面，看着之前留下的历史记录，三月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问什么？“你告白了没？”“听千说你带经纪人去兜风了、结果如何？”
问哪个都不对。特别是如果真的告白而且失败了，直接问出口就未免太不懂看气氛了。额头突然一凉，三月吓得一个激灵站起来，就正面对上了百的脸，“三月酱怎么啦——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呃、啊……抱歉，稍微有点心事而已。……唱到哪首了？喔喔这不是ZERO的Dis One嘛！我来——”
“不用勉强也没事啦。”
被三月拿起的话筒下一刻就被百抢走，对方将手中刚才吓他一跳的冰啤酒塞进他手里，“让我猜猜三月酱在想什么——呶呶呶呶呶呶……有答案了！”
三月笑出声来，“……是什么？”
“是乐对吧？”
“……”
换成在台上露出这样呆滞的表情就是主持人失格了。在三月心中的某处这样冷静地分析着。然而瞒不过眼前的大前辈也不是第一次，似乎也不需要那么惊讶。
他真正惊讶的是其他地方。他担心的到底是乐，还是经纪人，还是两者之间的关系？
“百桑别取笑我啦，我担心的是”经纪人。毕竟是自家的经纪人，又是女孩子，还是他寄以好意的对象；相反的乐却是情敌，如果真的想要和经纪人走上交往的道路三月此时应该偷着乐还来不及，何况就算是帮忙时他也声明过自己并没有放弃向经纪人告白的打算。
“……”
“……不，也没说错吧。”
几秒后三月很快恢复了平常的表情，摆摆手笑道，“但这也轮不到我关心啊，而且没准他现在不想见人”
“三月你想怎么做？”
“……”
百的声音很认真。Dis One的曲子还在流淌，然而欢快的旋律一句也无法流入现在的三月的耳里。
“三月你想怎么做？”
百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在漫长的沉默后三月抬起头，“要说实话的话……”
“嗯嗯。”
“……果然还是很在意。”
语言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一旦出口就尘埃落定，仿佛找到了应有的形状。三月轻轻呼出一口气，背后突然被拍了一记；他站稳身子看向罪魁祸首，百则哈哈大笑，“那就去呗！与其在这里想东想西，还不如直接去安慰他啊！”
“确实是行动起来比较好啦……话说还没确定是失恋、……诶？！百桑你知道？”
“这种东西看平时的态度不就明白了，”百摇手指，“啧啧啧，可不要小看了前辈。”
“呜哇……前辈我太尊敬您了——”
“……其实乱说的，我倒没想到失恋的可能性啦~”百狡黠一笑，“哎呀，还要多谢三月酱提供的八卦啦！”
“呜哇……”
“放心放心，MOMO酱我口风可是很严的，只会告诉千啦！”在沙发上坐下，百冲着三月点了下下巴，“你就放心去吧！”
“但是今天不是约好了跟你一起来……”
“没事没事！千难得说可以过来陪我哦，大概是因为卡拉OK勉强算是室内活动？”他耸肩，“不用担心我啦！倒是你还犹豫什么，这么担心就过去看看情况啊！又不是谈恋爱那么犹豫再三干什么。”
“谈、……喂！”
——现在在哪里？早就敲好呆在对话框里的文字终于被发出，三月抿住嘴唇等待着结果。将近一分钟后信息才标上了既读，他盯着手机屏幕，时间仿佛过了几个星期那么漫长。
——家里。
——我能过来吗？
又是长久的沉默。这一次足足过了五分钟，屏幕上才重新冒出对话。
——好。
直到此刻三月才意识到自己不自觉摒住了呼吸。将手机收回口袋，他怀着感激的心情冲着百挥手道别，“那，我走了。”
“一路顺风~乐可真是有个好朋友呐。”
“说什么呢，百桑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但是现在我就被选择了对象的三月酱抛弃了嘛~”百假哭抹泪状，“没办法了！等待会千爸爸来了我要让他好好安慰妈妈我一下！”
“那个梗要玩到什么时候啊……”
抵达乐的家时已经是傍晚了。
三月之前也来过乐家几次。起初他也曾为居然能够拜访崇拜已久的偶像的家激动不已，但凭三月的个性很快就融入其中，虽然依旧是TRIGGER的粉丝、却也不会随时随地将他们神圣视了。偶像也是人。在喝醉酒的时候龙之介和乐表现得和寻常人也没什么两样，况且在私生活中依然保持偶像形象只能徒增疲惫。
按响门铃之后门就打开了，和刚才Rabbit Chat的反应速度完全不同。看见乐的脸时三月怔住一下，随即跨进门去。
“打搅了。”
乐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关上了门。似乎已经用不着多问什么了。
“抱歉，沙发那边有点乱、”
“啊啊——没事没事，话说到饭点了吧？借用一下厨房。”
“喂、”
“我买了啤酒和零嘴，待会一起吃啊。”
“……”
这次乐没有再拒绝三月的强硬指示。在沙发上落座后，他放空地看向漆黑的电视机，随后又垂下头来。在三月发信息来之前他就一直在喝酒，只不过不是啤酒，而是度数更高也更上档次的东西。厨房那侧传来油烟机和烧菜的声音，低鸣声占据了他的思维，仿佛这样就挤不下些别的。
距离三月端出炒饭没有隔太久。在沙发上落座后，注意到酒瓶的三月眨了眨眼，“哇，这么说我多买了？”
“没事，反正不够喝的。”
“喝太多也不行。嘛虽说我没什么资格说啦。”三月越过茶几去够那个已经喝空的瓶子，“也不是什么偶像形象的问题，宿醉只会让身体更难受。……你明天有工作吗？”
“明天休息。”
“那巧，明天我也休息。”他将饭碗推到乐面前，“也没找到多少材料，总之你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果然不像平常的他。
三月同样不擅长应对沉闷的气氛。然而此刻开口说些什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他随手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请让我带给你幸……”
“呜哇、”
尽管迅速切到了新闻频道，刚才的电视连续剧里被切掉的台词不用猜都能想象出来。新闻联播中主持人的声音仿佛念经般起起伏伏，三月还在考虑是找个综艺节目还是电影节目，身边的人却突然有了动静。
“纺她……”
“……”
“……”
“……”
“……说，她已经有在交往的对象了。”
“……”
“……”
“……你打算怎么做？”
“没想好。”
回答意外地干脆。三月窥向身边人的表情，并没有表情。银发男子平静地注视着手中的酒杯，像是一尊雕像。
“……”
三月也确实无法预测乐会如何选择。按照他一贯热情的个性和TRIGGER侵略性的形象，说出就算如此也要将纺抢来也不奇怪；可是三月知道男人私下的面孔。剥去偶像的包装纸，真正的乐也只是个温柔善良的普通人。
可能还要加一条恋爱初学者。
他沉默着将酒杯贴近嘴唇。
甘醇的液体流入喉咙，让他的身体微微发热起来。乐依然没有给出回答。他抬眼看向男人，起初没有注意到，很快却意识到他是在哽咽。
……哽咽？
“……”
三月突然有点慌手脚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乐这副样子——不对，以前看感动系的电影时也看到过，而且不止一次；就像被人说装模作样的帅气行径其实都是他发自内心的产物，乐的泪腺也和他本人一样直率，在高潮部分他们两个几乎是在互相抢纸巾。顺带一提当时他们在看的是《导盲犬小Q》。可是并非被电影中的故事感动、而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如此，这确实是第一次。
“……”
这种时候该怎么做来着？三月记得他也曾安慰过失恋的同班同学，但那时好像也只是胡吃海塞一通，没过几天那个朋友又开始追新的女友了。但面对乐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男人太过专一又太过单纯，也没有什么第二选择第三选择之说，他连劝都不知该从何劝起。最终三月踌躇一下，抬手附上了那头银发。手掌下的脑袋先是抖了一下，随后平静下来，甚至向他的方向贴近了些。三月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头柔软的银丝，直到乐的呼吸声逐渐恢复了平稳。
“总之……今天差不多就喝到这吧。”
乐没有回答，但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三月放下手，将茶几上的饭碗、酒瓶和吃到一半的零食收拾一下丢到了垃圾桶，回头就发现乐还是呆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注视着他的方向一言不发。没办法，他走过去将还处于放空状态的男人从沙发上拉起来，一直向着卧室拖过去。在路过浴室门的时候他看向身后，“要洗了再睡吗？”
“……”
“嘛，偶尔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第二天是休息天。拉进卧室之后乐似乎总算回了点魂，没要三月动手自己就换下了衣服。看他这个有些呆滞的状态大概还会沉浸在打击里一阵子，但情绪至少已经平静下来，三月松了口气，整理好床铺后看着乐躺进去。
“那，我回去咯。”
最后揉了揉显然还有些愣的乐的头，三月转身准备离开——放下的手被什么抓住了。
“……？”他回过头去，看见男人舒缓了眼角。他的脸上依然夹杂着些许困惑，嘴角向一侧翘起，扯出一个有些别扭的笑脸。
“……谢谢呐。”
“……呃……啊啊。”
随后乐就放开了三月的手。不仅如此，他的呼吸很快变得绵长，显然是陷入了沉眠。三月注视着沉睡中的男人，片刻后，他静静地关上了房门。
>>
最糟的早晨。
不是因为宿醉。虽然很想放纵自己的情绪喝个烂醉，但因为三月的突然联络、计划被打断了。在看到那句“我能过来吗”的时候乐迟疑了很久都没有想出正确的选择。
但鬼使神差地，他最终还是把那句话发了出去。
“……糟透了……”
他将脸埋在了自己的手掌中。由于没有入浴就上床，酒气还萦绕在身边，夹杂着似有若无恐怕更近于幻觉的温暖的味道。
用不着照镜子确认，乐也能够知道自己发烫的耳尖此刻一定是鲜艳的红。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和泉三月做了什么。这一切都太离谱了。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包括他也没有任何中断的记忆、三月只是安慰他哄他到睡着然后回去——正因如此，这未免太离谱了。
他的一生似乎都在注定陷入糟糕的恋爱。偶像的身份，令人敬而远之的外表，恋爱上的毫无经验，被指责装模作样的言行，差劲的第一印象。
现在还要多加上一条性别。
>>
“……哥哥？”
“……诶、”
三月进门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还会有人坐在客厅里。更何况那居然是他的弟弟。
“啊……抱歉，你还没睡？”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三月一边收拾鞋子一边想。虽然在去乐家的路上给身为队长的大和发了信息说明今天不用准备他的饭菜和回家可能会晚，三月自己也没想到会拖到这个时间。
“七濑桑说想要喝蜂蜜牛奶，才刚刚让他睡下去。”
一织放下手中的马克杯，却不是收拾东西放去厨房，而是向他走了过来。客厅的灯光打在玄关，被转角遮去一部分而忽地暗下来，难以看清背光的一织的脸。
“哥哥。”
“嗯？”
“您去哪里了？”
“嗯……跟百桑约出去玩。抱歉，稍微有点晚了。”
“是吗。”
但一织并没有立刻离开。三月不确定自己的笑容有没有僵在脸上——平时一织也没问过这种事，今天是怎么……
“您的脸、很红呐。”
他突然失去了言语。
Tbc
估摸着看到这里为止的人预测过两种剧情发展，但我就不写（ntm